在廣東打工十余年重病后卻因無力支付治療費想“自我了斷”。上個月,46歲的四川男子楊仕興突發腦出血,癱瘓在床,無法控制身體四肢的莫名抽動。作為丈夫、父親、家中頂梁柱的他,卻被5萬元手術費、手術風險太高等因素難倒,幾次扯掉救命針劑和呼吸儀器,只因不想給貧家再添負擔。

　　突發病倒

　　很多打工家庭像楊紅夫婦一樣各司其責——丈夫打工,妻子留守老家照顧家庭。但楊紅怎么也想不到,今年與丈夫的相見,是“無言無語”的凄涼。身子一向硬朗的楊叔在廣東做了十幾年建筑工人,卻病來如山倒,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。

　　今年11月13日晚7時許,在老家的紅姨收到丈夫工友的急電。當天,老楊下班后突然全身無力,說不出話,連筷子也提不起來,工友迅速將他送到番禺大石醫院就醫,醫生發現楊叔左腦基底節出血,緊急做了手術。“工友說,三天之前,老楊就說過身體有點麻痹,不舒服。大家勸他趕緊去醫院,他不聽。這下就出大事了。”讓紅姨著急的不僅是這件事。在楊叔出事前,楊叔的弟媳和弟弟相繼發生意外,都做了開顱手術。“家里的錢前些日子都用來救親人了,結果弟弟還是走了,弟媳被救回來,卻殘廢癱瘓。我得知老楊這次也是要開顱手術,一來擔心拿不出手術費用,二來擔心治療風險。”

　　當天夜里,紅姨向親友借錢買機票,以最快速度“飛”到楊叔身邊。到達番禺大石醫院的時候,才知道楊叔剛從鬼門關僥幸逃生。做完手術不到三天,楊叔再一次腦出血,這一次出血位置在小腦。“因為出血量達到了40毫升,老楊再一次性命垂危。大石醫院的條件有限,醫生將老楊緊急轉送到了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搶救,住了將近1個月ICU,才把出血癥狀控制住。

　　心酸自棄

　　經過這一變故,要強的“頂梁柱”,一步也離不開紅姨的照顧。情況也并不樂觀,據醫生介紹,因為腦部出血產生了嚴重損傷,楊叔右邊肢體已經偏癱,左邊手腳卻會不時難以自制地晃動。近幾日,楊叔的意識漸漸蘇醒。“也許身上插滿的管子帶來不便,情緒有時很暴躁。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有消極想法。”

　　紅姨所指的“消極想法”,是楊叔自暴自棄的情緒,她哽咽地說:“有好幾次,他趁我轉身收拾,扯掉了呼吸管、喉管、鼻管等儀器。我現在一步也不敢離開他。”不得已之下,紅姨只好用布條將楊叔的手腳綁在病床上,為了看護丈夫,紅姨已經連續好多天沒有入睡了,就算入睡,也不敢睡沉。

　　楊叔的心情,紅姨最能理解。“老楊很清楚家里的經濟情況,他在工地辛勞干活一年,自己省吃儉用,能寄回家的錢也就一萬多元,還要撫養兩個正在讀書的兒子。今年弟弟和弟媳的意外,對家里打擊很大,老楊知道,家里已經沒有多余的錢給他治病了。有時在病床上實在太難受,他甚至鉚足勁吼出一句話:不要管我了!”說到這里,紅姨已泣不成聲。

　　執手相依

　　紅姨說,他們多年夫妻,平時什么都聽他的,但這一次,必須違背丈夫的心思。“我不會放棄老楊,他為家里付出了很多,每天在工地干活12個小時,就為了讓家里日子好過。現在他病了,我更要想辦法救他。”

　　如今攔在紅姨面前的難題,除了病情,還有費用。“老楊的情況很嚴重,從發病到現在,已經用了12萬元。這些錢都是靠娘家親戚幫助、村里鄰居五元、十元捐助湊起來的。“老家鄰居得知老楊的情況,發來微信說,我們少吃一點肉,都要幫你湊錢。”但鄉鄰的經濟狀況,紅姨很清楚,大家幫忙能湊足前一階段的治療費,已經非常感恩。“前些日子我們拿不出5萬元的開顱手術費,現在恐怕已經錯過手術最佳時間;可如果再來一次手術,風險也很大。上星期我們欠費了3萬元,靠娘家的弟弟向同事借了墊上,才能維持治療,可老楊每天治療費都需要1000多元,這些錢也快用完。”醫生也很婉轉地勸過我,將老楊轉回老家的醫院去護理,“但現在老楊動彈不得,運不走;留在這里也面臨欠費,我該這么辦?”紅姨陷入兩難。